德國電影大師文溫德斯《薩爾加多的凝視》 窺見巴西紀實攝影大師的創作歷程

當你下定決心進行一項計劃時，你願意做出多少犧牲、克服哪些困難？你會堅持多久完成這個計劃？巴西紀實攝影大師塞巴斯提安薩爾加多(Sebastião Salgado)，從事攝影工作四十多年來，足跡踏遍上百個國家，多項攝影計劃都是長達至少六年以上的長征旅行，巴西礦坑的淘金礦工、居住在零下35度的西伯利亞遊牧民族涅涅茨人(Nenets)、科威特油田沖天大火的打火英雄們，這些都是他無數作品系列的一小部分。

如今，這位攝影大師的成長過程、創作歷程與心境轉折首度被搬上大螢幕，忠實呈現在由他的兒子朱利安諾里貝羅薩爾加多(Juliano Ribeiro Salgado)與德國電影大師文溫德斯(Wim Wenders)共同執導的紀錄片《薩爾加多的凝視》(The Salt of The Earth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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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4年出生在巴西北方小鎮Aimorés的薩爾加多，經營農場的父親原本希望他能成為律師，但他卻選擇了經濟學，由於巴西政權動盪，薩爾加多與妻子雷莉亞·薩爾加多(Lélia Wanick Salgado)出走巴黎，並在巴黎大學取得經濟學博士學位，1971年兩人移居倫敦，薩爾加多在國際咖啡組織擔任經濟學者，經常前往非洲出差的他，也在此時開始展露他對攝影的興趣，1973年時，他決定聽從內心的想望，放棄了舒適安定的生活，成為專職攝影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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薩爾加多(左二)為完成他的攝影計劃，在兒子朱利安諾(左一)的成長過程中長期缺席，朱利安諾長大後也加入父親的攝影長征行列。(圖/ Maison Motion)

1977年至1984年間，薩爾加多深入巴西、智利、厄瓜多、玻利維亞、秘魯、瓜地馬拉、墨西哥等國，記錄當地貧窮景況，完成了他的第一項攝影計劃「另一個美洲」(Other Americas)；1984年至1986年，他與人道組織無國界醫生合作，歷時15個月的攝影計劃「薩赫勒：活在不幸之中的人」(Sahel: Man in Distress)，記錄了北非饑荒；1986年至1992年間，他前往全球23個不同國家，攝影計劃「工人」(Workers)拍攝全球勞動者；1993年至1999年，他將注意力聚焦在人們大遷徙的全球現象，攝影計劃「大遷徙」(Migrations)讓他的足跡遍佈七大洲的43個國家。

但由於長年關注貧窮、饑荒、疾病、戰亂等議題，1994年見證了盧安達大屠殺的慘劇，如此的人性黑暗面讓薩爾加多再也無法承受，「我們不值得存活，沒有人值得存活，當我離開那裡時，我不再相信一切了。」薩爾加多痛心地說。

雷莉亞建議薩爾加多把注意力放到大自然裡，1998年，他在家鄉發起了Instituto Terra森林復育計劃，致力於恢復自然生態環境，原本的荒地經過多年後，竟成為茂密的森林，薩爾加多從大地再度找回希望與創作能量，2004年至2012年的攝影計劃「創世紀」(Genesis)，薩爾加多深入全球人煙罕至的地區，三十多趟旅程記錄了全球動物生態與自然景觀。如今，「創世紀」也已在全球展開了巡迴展覽。

《薩爾加多的凝視》的共同導演德國電影大師文溫德斯，以風格獨特的公路電影而聞名，他也擅長拍攝紀錄片，曾經三度入圍奧斯卡最佳紀錄片，記錄多位藝術家包括《樂士浮生錄》(Buena Vista Social Club)傳奇古巴樂手、《碧娜鮑許》(Pina)舞蹈名家碧娜鮑許、《城市時裝速記》日本服裝設計大師山本耀司等人，而《尋找小津》則是以影迷角度追尋小津安二郎的足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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薩爾加多在紀錄片拍攝時，常會拿起相機拍起工作人員。(圖/ Sebastião Salgado)

文溫德斯認為，攝影師是運用光影寫作的人。(圖/ Sebastião Salgado)

溫德斯表示：「當攝影機前的人物是攝影師時，和拍攝其他人很不相同，他不會好好站著、呈現他自己，他會反應、回應，他會用他的武器：照相機，反過來拍你！」也因此「被攝對象」薩爾加多居然反過來變成主動「拍攝人」，拍下溫德斯和整個劇組工作的狀態，留下許多工作中的溫德斯珍貴照片，本次特別在光點華山咖啡時光咖啡廳展出，提供觀眾電影之外的趣味對照。

《薩爾加多的凝視》以高度人道精神的敘事手法關照人世，發人深思，在坎城影展一種注目單元中首映深獲好評，一舉拿下人道精神特別獎和一種注目評審團特別獎兩個獎項，並在法國凱薩獎獲得最佳紀錄片獎。去年底在金馬影展首映場場秒殺好評爆棚，並成為觀眾票選最佳紀錄片，本片於5月22日在台正式上映。

照片來源：Juliano Ribeiro Salgado、Maison Motion、Sebastião Salgad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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