撩撥不安與恐懼超現實主義畫家保羅‧德爾沃（Paul Delvaux）

「在我一生當中，我嘗試著將現實生活轉換成夢幻。夢境中的事物仍然是寫實的，且包含著詩意。因此我的畫是虛構的，但充滿邏輯。」──保羅‧德爾沃（Paul Delvaux）

超現實主義畫家除了知名的達利之外，比利時出身的保羅‧德爾沃（Paul Delvaux）也因為虛實時空的並置與大量的女性題材，被歸類為此派別的畫家。以繪製裸女圖像聞名的他，來自一個嚴謹的家庭，在父親的影響之下，從小學習希臘羅馬古典教育和拉丁文，而這些對他日後的創作都有深刻的影響。

夢境般的超現實－虛實時空的並置

（《憂鬱的讚歌》（In Praise of Melancholy, 1948））

成長過程對Paul Delvaux往後的創作影響甚鉅，他的創作時常具有神話、宗教、古希臘羅馬文化等元素，都是出自於他那律師父親嚴格管教之下的結果，他的畫作中，乍看寧靜，卻瀰漫著不安的騷動；整體構圖看似合乎邏輯，細看卻能發現異樣，像是透視的方法、背景建築的年代相不吻合、裸女和衣冠楚楚的男子，以及生人與死神頻繁互動等現象，這些既非現在也非未來的事物全部集中在同一個畫面，就如同夢境對時空的不考究一般，不可能出現於現實的事情，卻鐵錚錚地被細細描繪出來。

伊底帕斯情節－面無表情的裸女

（《向凡爾納致敬》（Tribute to Jules Verne, 1971）)

（《沉睡的維納斯》（The Sleeping Venus, 1944））

父親影響了Paul Delvaux的創作手法，母親則使他定下了創作的題材，自小雙親不僅對他管教嚴峻，要求甚高，而他在三歲以前都被當成女孩養育，長大後也不能自己選擇共度一生的妻子，母親甚至教育他應該對除了她以外的女人保持警覺心，因為「女人都是蠱惑人心的惡魔，她們的身體就是毀滅你的武器。」，雖然此舉並沒有造成他日後仇視女性的心理，然而卻也壓抑了他對女性的渴望。因此他所繪製的裸女，少了一般男性畫家筆下的窺淫與情色感，顯得僵硬而不自然，這點是他畫作中的最大特色，但也是許多評論家詬病之處。

無肉體的人－生動的骷髏

（《頭盔與骷髏》（Helmets and Skeletons, 1953））

母親在他的人生中佔了很大的份量，也因此母親逝世後，徹底定型了他的畫風，將他對母親的思念、從母親管教束縛中解脫快感這兩個矛盾的情緒融入畫中，再加上當時他剛好去參觀了史庇斯奈博物館（The Spitzner Museum，見註一）這個轉捩點，使他較以往思考更多生死和宗教的課題，開始創作挑動人敏感神經的畫作。

他畫中的另一個「常客」，便是具有死亡象徵的骷髏。經常著墨骷髏，不只是受到母親逝世的衝擊，也源自於他童年時初次見到骷髏模型的驚奇。他認為骷髏是支撐人的骨架，形塑出了人的基本形象，同時具備著生與死的意義，而這也是之所以在Paul Delvaux的畫中，骷髏總是充滿情感和個性的原因。

陰暗與神祕，是多數人觀賞完Paul Delcaux作品後一致的感受，在看似平靜無聲的畫面，其實是暴風雨前的寧靜，許多矛盾對比的元素相互結合成和諧的景致，是源於畫家希望能留給觀者深刻印象的巧妙安排。至於為何如此安排？他曾說過：「如果今天我不再用裸女這個元素，改用其他的符號象徵，那人們又會如何解讀我的作品呢？」由此可知，臆測和猜想，是畫作得以持續被傳誦的附加價值，因此除了「詩意」是他必然的堅持之外，其他細節就交由觀者自己判定了。

（註一：史庇斯奈博物館，是19世紀中葉法國斯比徹尼博士所開設的醫療與衛生博物館，館中展示各式各樣以蠟像鑄成的人或病人，其用意在於讓大眾更了解有關疾病的醫學知識。）

照片來源：wikipaintings.org、Love.Beauty

參考資料：國立新竹教育大學碩士論文《論達利和德爾沃作品中潛意識和夢主題之表達》王思晴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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